正中午门外左右两列,却是站了四只巨大的开路导象、四只身背金色嵌珠玉宝瓶的宝象,它们庞大的身躯和凶野的外貌,足以吓坏初次进宫的人。
中和韶乐设在太和殿前廊下的东西两侧,丹陛大乐设在太和门内廊下,与陈设在午门宝象之南的铙歌鼓吹相呼应。
一旦典礼开始,三支大型乐队将把欢快的喜乐撒遍大内,撒遍整个紫禁城。
慈宁宫外陈列着皇太妃的仪驾,数百人鸦雀无声、整齐森严。
各宫主位及太妃们都集中在慈宁宫正殿,分列在左右,等候着典礼的钟声。
皇太妃则高坐在宝座之上,因为穿了全套礼服而显得越加庄严高贵,三重宝石冠顶上,珍贵的东珠围绕着一块硕大的红宝石。
头上九只镶了珍珠的金凤环集在皇冠的四周,金凤嘴里各衔着五串珍珠垂挂,前面的垂向前额,侧后方的垂至耳下肩头。
马蹄袖的深紫色朝袍外,罩着石青色绣行龙朝褂和披肩,上有山海日月龙凤图案,显示着无上的尊严。
不多时,“翁”的一声,午门上钟声响了。
紧接着一派管笛悠扬,导迎乐队吹打着典雅的乐曲,在御杖的前导下,出隆宗门缓缓而来。
后面,礼部左侍郎恭引身着道袍的嘉靖皇帝,步往慈宁宫向皇太妃行大礼。一声口令,皇太妃仪驾的卤簿高高举起,恭迎嘉靖皇上。
乐队和礼部堂官留在慈宁门外恭候,跪迎嘉靖皇帝进入慈宁宫。
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及太监宫女们跪下迎驾,云贵妃和康淑妃站在宝座左右,和太妃一同礼拜皇帝。
按大礼,夏慕应去皇宫亲自迎娶安宁公主,而徐熙怡应由徐府的人,从夏慕后府抬入府中,原因是徐熙怡是偏妻,不是正妻,按礼说来是不能跟公主一样从正府抬入的。
但是夏慕怕委屈了徐熙怡,坚持要徐府的花轿从正门走,徐阶见状也就允了,并不多说什么。
不多时穿一身四品大红鸡补子莽服的夏慕,踏着金靴走出庭院,大院中各个王爷,大臣,郡王们都起身道贺。
夏慕陪着笑脸,一扫眼见严世番也在,不由得心中略微惊讶。
那严世番哈哈哈大笑,引得众人侧目,只见他挺着大肚子,颇为亲热的上前拉着夏慕的手,一口一个侄儿叫着,若不是外人知道夏家跟严家是世仇,还真以为两人是关系亲厚的亲叔侄了呢!
夏慕心中别提多膈应,但只能强忍着。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风流偏偏的公子走来,一身莽服气派尽显,生的一双丹凤眼,目含精光,却是赖着京城不走的景王朱载圳。
那景王朱载圳第一次看见夏慕,陪着笑脸:“夏大人可是今年四九城的风云人物了,前日夜里更是三大炮轰死了一船倭奴,惹得四九城各大臣工谁不惧怕夏戎政的火炮,这不今日小王听了大人洞房花烛,急忙备了厚礼。”
说着让人将礼品抬上来,却是一艘意大利进贡的金帆船,上好东海夜明珠十三颗,白狐裘袄三件,玉如意两对,彩匹绫罗二十多。
夏慕急忙道谢:“王爷抬爱!”
其余人也都纷纷送上自己的贺礼,无不是奇珍异宝,有的更是夏慕见不到的。
只是到了张居正,却是只有上好的茶叶两包。
顿时有些看不过去的大臣在一旁讥讽起来:“穷酸样,夏戎政大婚就送这破东西,偌大一个总督戎政府,还缺这两包茶叶不成!”
张居正顿时闹得面色一红,就要收回来。
可夏慕却是抢先一步拿过,大笑起来:“我看啊,这全部的礼品加起来,都不如叔大兄这两包碧螺春茶和我心意,你我是同门,礼轻情意重,小小茶叶,一叶千金!”
那些官员见此,脸色一变,急忙改了口气:“呵呵,夏戎政跟张太岳同门之情,这礼品送得高雅,不像我们凡夫俗子,掉在金窟窟里咯!”
张居正自知是夏慕给他面子,不胜感激的朝夏慕点了点头。
此时裕王朱载垕却是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生的魁梧,却是看着有些呆板。
夏慕跟裕王在素楼见过一面,认得他,见裕王过来,急忙上前说笑起来:“王爷折煞小臣了,小臣大婚哪里劳烦王爷亲至!”
裕王笑了笑,老爹不爱,他们这些王爷都要看大臣的脸色,而这夏慕又是皇帝身前的红人,谁不巴结。
想着裕王急忙给夏慕引进他的讲师高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