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老管家匆匆又走进屋里,脸上笑嘻嘻的说:“二位奶奶,爷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快请爷过来。”
“得,小的这就去请。”
此时,夏慕才回府,就见徐渭等在门房处。
“文清兄,昨天夜里走得急了些!”
“伯爷哪里话,伯爷日理万机,我们这些人的事情,自当次要。”
正说话间,夏慕只见对面严府大门中开,却是老严嵩穿个夹袄,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去西苑伺候皇帝。
夏慕让徐渭等等,却是向着严嵩那边走了过去。
严嵩瞧见是夏慕这小子,呵呵一乐:“伯爷如今可是水涨船高,都跟老夫做了邻居了,话说过来,老夫这宅子原本就是你们夏家居住的,只是你夏家落败,老夫才住了进来,不想今年你又回来了。”
夏慕听着严嵩话里有话,也是陪着笑脸:“严阁老说得对,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这宅子十三年前,我叔祖夏言住着,你老也住了十三年来,说不得也该挪挪屁股了,你说是不是?”
严嵩闻言脸色不好看,冷哼一声,坐了上了轿子,径直去了午门。
夏慕看着严老梆子远去,又看了看身后严府大门,冷哼一声:“早晚的事情!”
徐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见夏慕又走回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只跟着夏慕进了府。
只是才进府,老管家就来请安:“爷,从狄道那边来了爷的一个亲戚,奶奶请爷过去呢!”
夏慕一听从狄道来得,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思念老父亲的消息,急忙朝着卧室走去,又让人将徐渭请进客厅去。
片刻,夏慕才进了里屋正堂坐下,阿桑便递过来暖炉垫在他脚下,安宁公主坐在身旁,将夏老太的事情说了一下,又告知今晚徐府宴请的事情。
夏慕听说了夏老太的事,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们俩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出一姓,当年又与我祖父夏克承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自从我夏家败落,也不大走动。到是当年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了他,给几两银子也就是了。”
安宁公主听了说道:“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
说话时,刘姥姥听说夏慕回来了,急忙已吃毕了饭,拉了外孙儿过来,看着火炕上坐着年轻的夏慕,急忙说道:“爷可回来了,老太太我可好等。”说着又要下跪请安。
夏慕急忙叫阿桑搀扶起来,笑道:“且请坐下,我听说是你老人家从狄道来的,那我父亲可还好?日子过得去?身体又如何?”
夏老太闻言,回过神来,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份已经皱皱巴巴的信来,递了过去:“这是老太爷从狄道让我家爷们稍过来的,说是托人送去东南老宅给爷,没成想爷不但成了家,还升了大官。”
夏慕拆开,瞧见上面多年不见得字,可不正是老父亲的笔迹,顿时鼻子有些发酸,只见信上老父亲谆谆教导,不让惦记,让他早日考取功名,为夏家恢复荣光。
看完,夏慕已经双目湿润。
安宁公主见此,心中不忍,急忙说道:“不如我进宫跟圣上求个情,让老太爷回来!”
“这些不用你们妇道人家惦记,就算去请,父亲也不会回来的,当年菜市街口,我父亲立下誓言,若我不为夏家先辈平冤昭雪,父亲是永不以待罪之身回京的,若是得回,我又岂能十三年让老父一人在狄道戍边?说不得只有等一等了!”
夏老太趁空子忙笑道:“爷不用担心老太爷身体,老太爷在狄道身体好着呢,跟那些边关将士平日里修长城,那些小子也都敬着老太爷是叔祖的孙子,又是曾铣将军的故友,大家敬着都来不及呢,后来又去了一位杨继盛大人,还拜了老太爷为师,学习书法呢!”
“哦!”夏慕一听杨继盛拜了父亲为师,学习书法,又听徐阶叫今晚过府去,心想十有八成是杨继盛的接风宴席,只是中间有了这份情谊,保不得是要劝一劝杨继盛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灭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必无辜牺牲呢!
想着看向了夏老太,说道:“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况是我当年太小,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亲戚们,二则外头看着我夏家虽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
说着便看向阿桑说道:“你去拿三十两银子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