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雅在一边闻言表情十分精彩，今天不旦见到了獒神，而且事实还证明以往所崇尚的獒神竟然是人，这让她长久以来在心里建立的信仰瞬间崩塌了。

高汉不满地瞪了戎戈一眼：“多大点事啊，吵吵什么？这个秘密历来的女王都知道吧？她们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咱们也没必要说出去，孙波人现在很脆弱，需要精神支柱，止雅你可得把持住了，我想戎戈你也不会出去乱说吧？”

止雅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其中的关键。戎戈却有些不太自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怎么，你有想法？”高汉冷冷地问道，既然决定帮助孙波了，高汉就不想让其他因素来干扰到孙波的振兴。

戎戈一窒，然后无奈地说道：“戎族衰于秦，亡于汉。汉初，部族十有五六融入了汉统，还有少部分被匈奴同化，已知的只剩下我们羌国的一支现在也处在亡族的边缘了。”

“咦”高汉感觉脑袋有点短路。

羌人来源于若人、羌人，与春秋时入居中原的陆浑戎、阴戎、小戎等号称允姓之戎族同允姓，原来不单同姓，还在西域共同建立过羌国。

高汉想起来了，《元和姓纂》里说：允姓，“允格之后。允格，金天氏之裔。”

金天氏指的是东夷氏族部落长少昊，约与黄帝同代，率众与黄帝、炎帝裔族结合，共同组成了华夏族。少昊部落可是东夷人，不知道跟如今远在西域的羌有怎样的联系。

“我记得羌国姓是‘允’吧？你怎么姓‘戎’？”

“羌本是远古时期少昊部原始一支族人，奉黄帝命西迁至陇右草原一带的，在在周亡之前进入西域建立的羌国，我们戎族是后来投奔西域被羌接纳的，现在两部已经不分彼此了。

初始，羌国力尚可，下辖戎卢、且末、小宛、圩泥、米兰、楼兰千里之地，最强盛时曾一统沙海南路，西与大月氏毗邻，南与葱毗羌、孙波接壤。羌以女为尊，王‘戎’氏，但萨满则出于‘允’姓女。”

戎戈的这个解释高汉听明白了，羌比孙波、象雄他们迁徙的时期要晚的多了，但却是少昊集团的嫡系。而且现在的羌还保留着原始母系氏社会的痕迹，跟孙波差不多，男王不过是个摆设，女萨满才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匈奴强盛南侵时羌曾与其大战，导致国力骤减，戎卢、且末、小宛纷纷自立，加之塞人东进占领了西部广大之地，建立了于阗国，汉朝前期羌只剩圩泥、米兰、楼兰三城。后来以小月氏人为主的楼兰强盛，攻占羌王城圩泥，改羌为鄯善国，后又归为汉统。魏晋时期，遂为魏之郡县。

隋初，鄯善被吐谷浑所占，再次沦为他人藩属。原来的羌王族不堪鄯善和吐谷浑的压迫，举族迁入昆山苦寒之地，到现在已有近两百年了。原来的鄯善国民却因罗布海干涸，四散消亡，若大的一个羌国如今只剩几十户在深山里苟延残喘而已。”

戎戈说到最后不禁唏嘘不已，高汉和止雅也为之兴叹，尤其是止雅对此更是感同身受。孙波与羌的情况何其相似，一族一国之兴亡，全赖天时、地利、人和，孙波和羌这三样全丢了，想要再次复兴任重而道远。

“今天你跟我说这些有何想法？”高汉郑重地问道，听了半天故事，人家讲故事的人肯定不是想白讲的。

戎戈充满期许地看着高汉和止雅说道：“深居日久，除了本能的驯兽神技，羌现在几与蛮夷相若。今天在考验止雅女王之时听到了小友的开明之言，戎戈不禁心生结交之意，更想及我羌如果与孙波两家合二为一，共同图强，岂不大妙？”

止雅闻言大喜，看向戎戈的目光当下就带上电了，嘴角翘起老高，张嘴就想答应下来，只不过顾及到高汉没敢冒然说出。

“这个……”高汉略加思索道：“两国同源倒有相合的基础，不过你们分离的太久，有些文化、风俗上的冲突可不是那么好调和的。

况且，这事你能说了算？部族的萨满能同意不？还有，即使是合并了，怎么合，听谁领导也是个问题。最重要的是，你们羌现在有什么优势？如果将来来真合并了，这决定着羌部在联合国家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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