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元强撑起恶劣的语气:“我……我可是当朝丞相的……的爱孙……你敢吃我,小心……小心我爷爷找人打死你!”
沈阙心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直想笑,但是面上还是一脸地凶恶,外加三分不屑一顾:“切,丞相的爱孙了不起啊,我还是靖王爷的宠妃呢!”
马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萧景元呆愣,靖王爷……的宠妃?靖王爷……
人群也有些静下来,都瞪眼看着表情狂妄的沈阙。
半晌,萧景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也好了,声音也不颤了,腰背也挺直了,又是仰天长笑:“哈哈哈哈,老子还以为什么妖魔鬼怪,原来是那个残腿王爷的……”他饶有兴致地问沈阙,“你就是那只被嫁给残腿王爷的母狼啊,传说会说人话,果然不假嘛!”
人群一静,又是排山倒海的喧哗开来。
“原来是那个会说话的狼啊!”
“哦~它原来就是那只嫁给了王爷当王妃的母狼……白毛,对对,就是它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妖怪会说话……”
……
秦都是沈阙通人语的谣言传起来的地方,百姓都对这个谣言的接受能力较强,所以自以为知道真相后,并没有多么的难以接受。
沈阙噗嗤一笑,看着萧景元的眼神满是鄙视:“刚才不知是谁吓得话都说不好?”话语明显意有所指。
已经醒悟过来的萧景元想起自己这么丢脸的反应,恼羞成怒,朝着人群的方向怒吼:“妈的刚刚是谁造谣说妖怪的?给老子自己站出来!”
人群噤声,纷纷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真的自觉地站出来。
萧景元涨红了脸,看来看去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站出来,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阙啧啧摇头,感叹他气焰是嚣张,可惜智商是硬伤。
“你摇什么头!”萧景元觉得丢了脸,直想撒气,“信不信老子找人扒了你的皮,拿来做衣服穿,不对,做成毛垫踩!”
沈阙不甘示弱地同样怒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衣服扒了,把你挂在城门上给大家观赏?”
萧景元:“你……老子,老子这里比你人多,你比得过我?”说着,他傲气地拿鼻孔对着沈阙,哼出一口气,指着身后一排的家仆。
那排家仆相当配合地一齐踏脚,声响震天,估计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沈阙哼哼两声:“你以为我这里就我一个?傻子!”说罢,无视萧景元直眉瞪眼的凶样,朝自己后面喊道,“大个子!短尾!竹竿!还有独眼!快出来,有人要欺负我!”
萧景元嘲笑:“这都什么名字啊,听着就蠢!哈哈哈……”他一口气还没笑完,就卡在了喉咙里,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沈阙背后四道黑影闪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四只狼!
每一只都比她大,每一只都比她强壮,尖牙利齿,眼冒绿光,张嘴吐出的热息,令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满地的掉。
围观的人们再次惊声尖叫,个个吓得屁滚尿流,飞快地逃开,散作鸟兽,估计他们今天受的惊吓,就比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受的惊吓还要多,最后只剩下一小部分胆子大的人在几百米开外继续不怕死的看着。
萧景元哇哇大叫,连连后退,一个重心不稳,砰地摔了个底朝天。
“你们这帮废物,怎么不扶住我。”萧景元吼那帮家仆,折腾着要站起来,刚直起腰就看见沈阙那边的四只狼正眼放凶光看着自己,吓得不敢再动,原本圆润通红的脸,也吓得煞白一片。
而萧景元的那帮家仆,也是惊恐异常,缩成一团,就差抱在一起了。
沈阙指着萧景元,歪着嘴狂妄道:“就是他要欺负我,你们肯吗?”
四狼直觉它们的王上现在看起来怪怪的,好像跟平常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当下疑惑万分,不过还是配合沈阙,各自嚎叫了一声,声音洪亮高亢,比那些家仆的踏脚声不知有气势多少倍。
萧景元那帮人听着,浑身抖三抖,还不止。妈呀,竟然有四只狼!四只这么大的狼!
“去,把他衣服扒了。”沈阙得意地仰着头命令。
四狼停在原地,十分不解地看着沈阙。王上,你貌似没教我们怎么扒衣服吧?
沈阙无语,想扶额,说道:“算了,那随便揍他一顿,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揍,别弄死就好。”
四狼似懂非懂地点头,朝萧景元走过去。
萧景元见四只巨狼像自己走来,高大的身躯势如山,一双双墨绿的眼里泛着杀气,顿时浑身都颤抖起来,最后索性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四狼停下来回头看沈阙,询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沈阙撇嘴:“真没意思,这样就晕过去了。”说罢亲自走过去,踹了一脚萧景元的肚子,边踹边嘀咕,“叫你妄,叫你妄,再‘汪汪’叫啊?”然后又踹了一脚。
沈阙的力道自己知道,这两脚下去,怎么着也得有看起来挺骇人的淤青。
萧景元的家仆在一旁瑟瑟发抖,虽然心疼自家小主子,但是现在四狼就站在一边,他们根本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阻止沈阙了。
“还不把你们主子带走?”沈阙朝他们嚷嚷,“还是想让我再多踹踹?”
家仆们连忙缩头缩脑地抬起萧景元,抬上马车,逃似的走了。
沈阙见红布雕花骚车走远了,才对得意洋洋地四狼说:“没事了,回马车吧。”
四狼听话地什么也不问,一溜烟回了马车。
沈阙自己也上了马车,对祁照说:“走吧。”
马车又缓缓上了路。
两方人马都消失了好久,百姓才重新围过来,街道又恢复了往常的繁华,但是关于沈阙和萧景元上演的闹剧的消息,早已传远了去。
秦都,皇宫,九重殿。
殿内文武百官各站一侧,一片肃然,此时正是早朝。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秦肆玉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秦肆玉见没人禀奏,说:“既然无事,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诸臣纷纷告退,整齐有序地离开宫殿。
按照惯例,秦肆玉每日退朝后,都会一人留在殿内再翻阅一会儿的奏折,今日也不例外。
殿内静得只剩秦肆玉一人的呼吸声。
没多久,秦肆玉的近侍青覆出现在他的身侧。
“何事?”秦肆玉头也不回问。
青覆单膝跪地:“禀主子,靖王爷来了……”
“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青覆将发生在秦都街头的事十分详细地告诉了秦肆玉。
秦肆玉听完,危险地眯上了眼,眸光深似潭水,令人看不出所以:“那只母狼竟真的会说话……”
“还有……”青覆垂下头有些不敢说。
“说。”秦肆玉看他言语又止的模样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太后派出去的那批人,无一生还……”
秦肆玉未说话,手下的力气不禁变大,“咔”一声,他手中的笔断成两截,脸色比墨水还要黑上几分。
青覆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呵呵呵,”秦肆玉冷笑,“藏得,倒是比我还深……”
秦肆玉站起来,不理会青覆,独自向殿外走去。
秦都街头,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