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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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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个招儿,假装离开,悄悄从另一边绕了过来,结果就听到那两个人在那里说:“那李林氏恶毒成了那样,一个两个的媳妇都被她给扫地出门了,谁还敢将好好的女儿家嫁到她家去糟蹋呀!”

“可不是嘛!她家也就一个成才还像个样子,那什么成龙,上次偷偷爬人家墙,还被县太爷打了大板子,那样一个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人哪个敢将姑娘嫁过来呀!”

“就是!就是!”

……

这些议论就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李成龙的心上。

那些人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数了,那些人是怎么走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当他浑浑噩噩的从隐藏的那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媳妇子早已经走了。

当晚,李家堂屋里就爆发了一场大战。

“娘,都怪你!要不是那个时候你怂恿我去勾搭苏娘子,我也不会去爬她家墙,更不会被打板子!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李成龙红着眼睛朝着李林氏咆哮道。

李林氏不知道儿子出去一趟,从哪来弄这么大的火气,她颐指气使惯了,什么时候被人当众指责过?当下双手叉腰,呵斥道:“成龙反了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兔崽子教训你娘我了?”

李成龙想起那些媳妇子议论的话来,心中没有很气,只有更气!他指着李林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嫂当年就是被你差点给打死的!她当年根本就没有打过你!是你自己在自己脸上抹的鸡血,却将她撵了出去!轮到小桃嫂子,你也没有好好对待过她!她生了孩子你不去看一眼,也不给他们吃喝,差点将她们母女俩给饿死了!”

“这些事情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这镇上哪个人眼睛不是雪亮的!如此虐待儿媳妇,你知道大家背后都叫你什么吗?都说你是恶婆婆!我有你这个娘,这辈子别想娶上媳妇!因为没人会将女儿嫁给我!”李成才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还没有二十岁,却被告知以后娶不到媳妇了,这对他的打击非常之大。

李林氏先是被儿子数落的一肚子火,正想反驳,忽然见李成龙抱头痛哭起来,她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消散了。待听到李成龙后面那几句话来的时候,她总算是知道前些日子媒婆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李成龙娶不到媳妇,李林氏能不着急吗?她这些日子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她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好好的,为什么就是娶不到媳妇。她总以为是别人没有眼光的缘故,再加上老大李成才娶亲那会儿,镇上多少姑娘想嫁进他们李家来!主要都是看上了他家大儿子的好人才。原本以为轮到老二的时候,也会如此,没有想到却是一个提亲的人也没有!

李林氏上前将李成龙抱在怀里,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只听的到李成龙呜呜的哭声。

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李老实这个时候却开口道:“孩他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成龙,你也不要太难过,等你哥考了功名回来,到时候你一定能沾着他的光娶到媳妇的,再说,男孩子成亲晚一些也不打紧,又不是姑娘家,留着留着就成老姑娘了。你不要急。”

老实巴交的李老实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林氏与李成龙都很吃惊。他们一个停止了哭泣一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等着听他的下文。

但是李老实说完了这段他觉得该说的话之后就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李成龙抹一把脸上的泪花。扭头去了他自己的屋子。李林氏看了看,终究还是去了厨房。最近她一有心事就去厨房,一边默默的做着事情,一边想着心事。但是今日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她最爱的小儿子,竟然说她是“恶婆婆!”这让她十分火大。

李林氏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她只会将错误都推在别人头上。

但是李成龙所说的事情还是让她心虚了一下。毕竟那些事情都是事实,不论是苏青瑶,还是杨小桃,她都没有善待她们。因为她打心眼里就没有将这两个人当做她们李家的人,她厌恶他们,折磨他们怎么了?她是婆婆,收拾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年她的婆婆也是这么收拾她的。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到今天为止,她也没有一句怨言不是?可是轮到下一辈,怎么就不行了呢?

但是无论李林氏怎么想,到如今她也真的后悔了,要是她知道她那么对待苏青瑶与杨小桃会弄的今天她的小儿子李成龙娶不到媳妇的话,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瞧,她并不是真心的感到后悔,只是因为儿子娶不到媳妇才这么想的。

李家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开来了,大家都议论纷纷。

苏青瑶如今听到李林氏的消息都很平静,并不是她大方放过了她,而是因为李林氏自己就快要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了,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用做,只用静静的看着就行了。

这件事情在李成龙心中埋下了阴影。

他开始怨恨起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觉得,要不是李林氏没有那个恶婆婆的名声,要不是她怂恿自己去勾搭苏青瑶,自己也不会落得个偷鸡摸狗的名声。如果没有这些原因,他现在一定可以成家立业了!这一切都怪李林氏!

自此,李成龙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他不再像从前那么依赖她,对她的态度也不是那么亲热了。每次回到家中都板着一张脸孔,轻易不笑,从前动不动就窝在李林氏怀里撒娇的场景更成了梦中的情景。但是李成龙再也没有在李林氏面前抱怨过。

李林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儿子对自己的生疏,她很着急,每日里准备了好吃的等李成才回来吃,都被他给拒绝了,李成龙不吃她的饭,反而跟着李老实啃窝窝头吃咸菜。李林氏见了从心底升起一股悲伤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李林氏自己也后悔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也后悔自己怂恿李成龙去勾搭苏青瑶,幸好没勾搭上,要不然,嫂子成了弟弟的媳妇,这不闹笑话了吗?

苏青瑶这里的一切准备好了,现在,她只要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就行了。但是苏青瑶在犹豫。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京城。

今年的天气不太好,接连下了十几日的绵绵小雨,原本下雨之前她就应该起程了,但是她犹豫了,这一犹豫再加上下雨,就耽搁到了现在。

“青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小花眼巴巴的看着苏青瑶道。

正在那里拔着窗台下一个花盆的苏青瑶,将手里那根野草拽出来,轻轻拨动它的叶子,头也不回的道:“再等等!等天晴了再说!”

“你在怕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苏青瑶浑身一震,慢慢回头,果然,端木青凤正面含微笑的看着她。

苏青瑶扭过头,道:“我没有害怕。”

端木青凤慢慢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去京城?”

这距离也实在是太近了,苏青瑶想到小花就在一旁,不由的大囧,忙后退一大步,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出去了。

“你,你靠这么近干嘛?”苏青瑶道。

端木青凤道:“不要岔开话题。”

苏青瑶沉默许久,忽然道:“我不想改变目前生活的状态,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整日里赚赚钱,然后在玩一玩,没有人约束,也没有人管,我想大笑就大笑,想大哭就大哭,根本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没有人叫我做这做那,不停的对着我挑剔。”

端木青凤眉头一挑,道:“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苏青瑶点点头。

端木青凤沉思良久,道:“这些,你去了京城也是不会改变的。我保证。”

苏青瑶抬头道:“你保证?你怎么保证?即便你自己这么对我,那其他人呢?听说你们给我找了个人家重新安排了身份是吧?”苏青瑶笑的嘲讽:“我的身份够不上你们端木家是不是?可是即便是换了个身份,但是规矩和礼仪呢?那些东西都是经年累月才能做到的。我不认为我可以在短短几日就能做到。还有你们端木家的人一定会对我很好奇吧?很多人都想一探我的底细,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滴水不漏?你告诉我?”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青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端木青凤。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到的,真心愿意跟我的女人不会有这么多抱怨的。”

“你错了,我就不是真心愿意跟着你的,我就是看中了你们家的财产,怎么样?”

端木青凤好笑的看着苏青瑶:“你要真的是那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事实证明,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苏青瑶挑眉:“哦?那是什么人?”

端木青凤道:“你虽然是一个女人,却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你是靠着自己而活,离开男人,你照旧活的滋润,而我讨厌那些女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着男人生活,没有了男人就只能等死。你跟他们不一样。”

苏青瑶轻轻一笑:“其实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是被逼的没有了法子而已。”

端木青凤摇头道:“一般的女人想要生活下去,就只能改嫁,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一定能再嫁一个好人家。靠着男人来养活自己。但是你没有。看,这就是你跟他们的区别。”

苏青崖哑然,她只是在现代的时候,上班上的久了,所以那时候被救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想办法赚钱,而没有考虑别的,但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一样,她们从小就被教育的一切以男人为天,怎么可能跟苏青瑶这个奉行没有男人也一样活的滋润的人相比呢?

但是这些话她却是不能跟端木青凤讲的。

所以在端木青凤的眼中,苏青瑶是哑口无言了,他伸手将苏青瑶揽在怀中,低低道:“你想在这里多呆一些日子也好,反正婚礼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写信让父亲送几个教养嬷嬷来,你可以一边玩一边学礼仪,顺便还可以看看我给你安排的人工作的怎么样,一举三得,你说如何?”

苏青瑶点点头。

端木青凤想了想道:“至于你说的不想受约束之类的,我可以答应你,咱们一成亲我就带着你搬出来住,这样子行了吗?”

苏青瑶道:“一成亲就搬出来住?这样你父亲母亲不会怪罪吗?”

端木青凤摇头道:“我一年四季基本上都在外面,在家里呆的日子本来就不多,到时候我去哪里将你带着就行了。家里面的人也约束不到你。在外面我也不可能会约束你,但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咱们还是要回去的,到时候你就委屈一下,如何?”

苏青瑶眨巴眨巴眼睛道:“既然是委屈了,那你要如何补偿我呢?”

端木青凤笑道:“赠送香吻一个如何?”

苏青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端木青凤大喜,正要吻下去,就听苏青瑶道:“吻一下没问题,让灵草替我代收。”

端木青凤哭笑不得的狠狠抱住苏青瑶吻了下去,将那张小嘴里没有说完的话都吞了下去。

几秒钟之后,苏青瑶拿出帕子狠狠的擦着嘴巴。一边恨恨的瞪着端木青凤。

后来苏青瑶才知道,端木青凤已经在京城里以苏家女的名义跟她定亲了,换庚帖,下小定,一切都按照程序来。所以这个时候,苏青瑶就已经是端木青凤的未婚妻了,反正订婚又不用她出面,苏家对外宣称苏小姐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根本就不见外客,等到苏青瑶去了京城以后,直接就以苏家女的名义与端木青凤成亲。

京城里很多人都在纷纷猜测,这苏家女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端木少爷亲自上门去求娶。不过,很多人都知道,她苏家女的身份占了很大的成分。人人都知道苏家跟端木家关系极好,端木青凤会娶他们家的小姐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娶的是一个从小养在家中的病秧子就有些让人费解了。放着别的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不要,却偏偏要娶一个病秧子,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人人都很疑惑,但是端木家却从来没有为此做过解释,就连端木夫人出门做客的时候,对这件事情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究竟。

一时之间,苏家小姐成了人人欲探知的人物。

但是这人人都想见的苏小姐,如今正躺在凉榻上,毫无形象的吃着葡萄。

“青姐,你说,端木少爷要请人来教咱们规矩?”小花道。

苏青瑶扔一颗葡萄进嘴里,慢慢吃了,才点头道:“恩,是真的。”

“怎么办?可不可以不学啊青姐?我还要去玩耍呢!”小花哀求道。

“你要是不想跟着我去端木家,那就算了。”说到这里,苏青瑶忽然道:“小花,要不,你就不跟着我去端木家了吧?”

小花当时就急了:“青姐,你不可以抛下我!”

苏青瑶摇头道:“不是抛下去,而是我仔细想过了,我去端木家是因为嫁给端木青凤,可是你跟着我去算什么?说你是我妹妹?哪有出嫁带着亲妹子的?可是你要不是我亲妹子,那就只能跟在我身边做个小丫鬟了,但是小花你看你,养尊处优的,我伺候你还差不多,让你伺候我,我还是省省吧!”

小花一听让她做丫鬟,就愣住了。

其实那时候要不是有苏青瑶在,她的结局其实也就是丫鬟的命了,但是她遇见了苏青瑶,所以她这辈子就跟丫鬟无缘了。苏青瑶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去做丫鬟的。

“青姐,我不想离开你!就算我做丫鬟,只要你不虐待我就行了。”小花哀求道。她不是想进端木家,她只是舍不得离开苏青瑶而已。

苏青瑶看着小花,慢慢开导道:“小花,我一直说给你开一间医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去了京城,就给你开一间医馆吧!再找几个大夫来带着你几年,也就能独当一面了,我答应你爷爷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可你要是跟着我去了端木家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医馆呢?将你们李家的医术发扬光大,那是你爷爷的毕生心愿,你愿意让它一直是个梦吗?”

“大户人家就是一个龙潭虎穴,里面到处是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主子们相斗,到时候死的首先就是下人,丫鬟。身为下人,那是最为悲哀的事情,我绝对不将你置于那样的险境里面去!”

“乖乖的听我的话,不去端木家,在街上开个医馆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陪着另一个人一生的,你在医馆里,我也是可以出去看你的啊!”

听了苏青瑶的话,小花“呜呜呜”的哭了。

苏青瑶连忙安稳,却见小花抬头道:“青姐,那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端木家既然那么危险,不如,你也不要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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