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黑狗不敢相信地看着笑眯眯的沈娇,哀鸣了几声,喉间鲜血喷酒而出,身子渐渐软倒,躺在了地上,不住地抽搐着,狗眼圆睁,死不瞑目。
沈娇长吁了口气,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收好匕首,也学韩齐修的方法遮了头脸,进了屋子,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韩齐修,他正站在火坑边,手里拎着一个小孩,小孩睡得还挺沉。
她并没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打量屋内的情形,屋子十分暖和,就着昏暗的油灯,屋里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还挺讲究,有一个挂钟,一只收音机,一台缝纫机,沈娇虽不是太懂,也可听沈家兴说起过,这三件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因为这些东西不光是贵,据马杏花说一台缝纫机就要一百五六十块,农场职工大半年的工资呢,这倒也罢了,钱攒攒也就够了。
最麻烦的是买缝纫机挂钟这些工业品是要购物票的,就跟买自行车要自行车票一样,而这票证却是极难弄到的,一个单位一年到头也只有一两张这样的票,咋办?
实行轮流分配办法,今年轮着你家,明年轮到他家,能轮上好几年甚至十来年呢!
所以说这户人家能够有这么些高档工业品,由此可见定不是普通人家了,沈娇也大致有数了,这怕就是那‘鬼见愁’家了。
炕上躺着一对中年男女,想来是鬼见愁两口子,男人一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也难怪会被称为‘鬼见愁’了。
这男人打了个激灵,眼睛陡地睁开,与韩齐修冰冷的黑眸对上,待见到韩齐修手上的小孩时,男人心猛地沉了,这可是他的独苗哩。
“你…你…是谁?”男人下意识地问着,手则往旁边摸去。
“啪!”
韩齐修也不知砸了什么东西过去,正巧砸在男人的手上,疼得男人眼泪都流出来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给老子老实点,当心老子弄死这个狗日的小杂种!”韩齐修冷冷地说着,声音变得沙哑,而且说的还是字正腔圆的当地话,也不知他是啥时候学会的。
“啊……”
旁边的女人被吵醒了,本是想要骂人的,可才一睁眼就瞧见了韩齐修手上闪着光的匕首抵在宝贝儿子身上,失声尖叫起来,只才叫了半声,便被一只鞋子堵住了,噎得她白眼直翻。
鞋子自然是韩齐修扔的,这女人的声音忒难听,哪有娇气包的声音好听!
“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韩齐修冷冷地瞪了眼呜呜叫唤的女人,顿时世界清净了,女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男人倒是恢复了镇定,忍痛问道:“兄弟是不是对我有误会?你先把我儿子放了,咱们好好聊聊,把误会解开成不?”
韩齐修露在外面的嘴唇微微下弯,勾起一抹邪魅,冷声道:“没误会,老子知道你是七队队长,人称鬼见愁的,老子找你是为兄弟抱不平来了,你个狗日的竟敢趁我兄弟不在家睡我嫂子,哼,胆挺肥啊!”
门口的沈娇忙捂住嘴,怕笑出声来,这韩齐修还真能编呢!
男人一听是这风流事,心头一松,结了婚的婆姨不值钱,睡了也就睡了,想来这人是上门要钱来了,只是这人说是的哪个女人呢?
“你兄弟是谁哩?”鬼见愁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