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写什么收条之类的?”
罗大人面一沉,摆出官威,“你这是何意,是信不过本官?衙门文书处有你的契约在,本官即使拿了有何用?”
“不是,不是!”纪子期一摆手,赔笑道:“在下在乡下收租收习惯了,收了别人的东西必定写下收条。
押了东西给别人,也习惯了要索要收条,并不是怀疑罗大人的意思!
在下一时失言,请罗大人莫怪!在下这就走了,过两日再来打扰大人!”
说完生怕得罪人似的,拉着掌珠快速离开了。
“那个罗大人,不会是故意的吧?”出来后,掌珠问道。
纪子期道:“我也有此怀疑,但暂时不好断定,后日过来瞧瞧便知了。”
因从商资格证需等多一日,纪子期与掌珠便约了后日再见,自己乖乖留在蒋府帮着蒋灵准备嫁妆。
杜夫人已亲自上门告知了蒋灵,两家儿女的婚期,找了城中几位高人看过,四月二十那日,是个好日子。
也就是说,纪子期与杜峰的婚事,尘埃落定,一切只等时间慢慢过去。
“这该置办的物件,娘列了清单让你外祖母看过了,少的该添加的,都补上了,只等一一采购下订即可。”
蒋灵道:“至于你的嫁衣,娘也没指望你亲自动手,请了城中最好的绣娘,完工之前,你自己缝上两针意思一下就是了。
阿娘原本还担心这样会不会被婆家轻看?你外祖母说,现在大家小姐都这样,谁舍得让自家女儿为了绣嫁衣熬坏眼睛?
都是在外请的绣娘动手,新娘子只是绣一小片,象征一下就行了。
但有一样,新郎倌的里衣,你得自己亲手做。这个你熬夜也好,抽时间出来也好,这个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你的。
你外祖母也是这个意思!嫁衣毕竟只穿一次,对的是外人,里衣却是一辈子的事,对的是自己未来的相公。
女儿家暗含的心意都在这里衣里体现出来。”
于是纪子期便乖乖留在自己园子里,想着如何给杜峰做件特别的里衣。
里衣一般都选舒服贴身的细软棉布或锦缎,造型简单,素色为主,缝制起来也很简单,只需针脚细密即可。
因为贴身穿着,也不会绣上花花草草之类的。
最多就是在襟口处袖口处或脚边某处,绣上女儿家的小名在上面,代表着亲近甜蜜之意,基本上千篇一律。
可是身为现代人的纪子期,怎能同古代女子一样,如此毫无创意呢?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曾听说古代不管男女,里裤都是开档,当时她还想着那也太那个了吧?
不过这个黎国,倒没有这种恶趣味,规规矩矩的现代式的简单长裤。
“要不,给那厮做条开档裤?”纪子期自言自语道,然后脑补了一下某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情形,一阵恶寒,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档裤不行,那就来个现代式方便小解的男式睡裤,还有大裤钗,夏天穿着凉爽。
好在原主会缝制,里衣裤对裁剪的要求也不太高,大半天下来,也剪裁得七七八八,只剩最后的缝合了。
纪子期在拿起针准备动手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好似这样也太简单了。
她寻思着,“怎么的也得绣点特别的东西上去才行!”
纪子期盯着那里裤开档口,眼珠子一转,嘴角浮起恶作剧的笑容,来了主意。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时的恶作剧,让婚后的她吃尽了苦头。
被那厮往死里折腾不说,最后还将矛头归到了她自己身上。
杜峰的里衣有了主意,纪子期又开始想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来几套类似现代版的情趣内衣,好让那厮高兴高兴?
想着那厮到时候目瞪口呆,鼻血直喷的场面,纪子期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心动不如行动,主意一定,便开始动手画起稿子,再找个时间去找齐所要的布料,比如,纱~
一夜北风,早上起来,温度又冷了不和。
纪子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先前纪子期和掌珠在客栈里订了四间上房,是预备着万一衙门来查。
于是每次见面,都是先约在客栈里,然后再一起出门。
许是天气冷的关系,衙门里的人,也感觉懒懒散散的,答起人来有气无力。
好比眼前的罗大人。
“莫公子,你那个从商资格证啊,有些麻烦,怕是要等多些日子喽。”罗大人手捧热茶,眼微垂,只看得到被眼皮包住的鼓鼓的眼珠子的形状。
轻轻酌了一小口,许是热茶下肚后,全身都暖了起来,眼微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看得纪子期嫉妒不已。
她拱手道:“罗大人,不知哪里有麻烦,还请罗大人指点一二。”
罗大人一手抚着茶盏边缘取暖,一手轻敲桌面,整个人重心向后,舒服地靠在太师椅上。
那椅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看着都觉得暖和。
“这个事情嘛,本官也不好说。”随着那手指敲击的节奏,罗大人的头不由自主地轻轻晃动,“毕竟上官事忙,咱做小的,只能帮其分忧,哪能置喙?”
这话滴水不漏,又好似说了也白说。
“那不知还要等上多久?”纪子期赔笑道:“罗大人您也知道,在下这契约已签下,又近年关。
在下本想着在年关前进上一些货,小赚它一笔。
但眼看着这日子很快一天一天就过去了,还没有着落。
在下与表兄二人心里着急,请大人您帮帮忙,通融通融!”
对面的罗大人看着纪子期急切真诚的脸,忍不住轻轻阖上眼,那眼里的不屑与嘲讽一闪而过。
他心里轻哼一声,两个楞头青!
只一瞬,睁开眼后,那眼里的情绪便消失不见,复又变回那不紧不慢的样子,“这事嘛,大家都急。
先办谁后的办谁的,都是上官的事,本官也说不清。不过莫公子既然这么急,本官就趁上官心情好时,提上一提。
至于成与不成,端看莫公子造化了。”
“谢谢罗大人!”纪子期感激道:“那不知在下何时再来打听消息比较好?”
“过两日吧!”罗大人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头也不抬。
“那在下先告辞,不阻罗大人您办公了!”纪子期告辞完离开了罗大人的办公所。
没见到他们推开门的那刹那,罗大人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
然后从一堆准备送上官盖章的公文里,将纪子期两人的那份从商资格证抽了出来。
“表弟,那罗大人什么意思?”掌珠皱眉问道。
“可能是等着咱们送银子吧!”纪子期平常道。
“什么?”掌珠却大吃一惊,“这本该就是他份内之事,为何还要送银子?”
纪子期想说,这世间事本就如此,可想到掌珠身份,谁敢在公主面前暗示,要有银子才肯办事?
这一想觉得掌珠的出身和经历,怕是难以理解这世俗之事,便闭上了嘴。
掌珠低头想了一会,了然道:“看来这同皇宫中各妃嫔,不断偷偷给父皇身边能说得上话的宫人送礼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