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这个村子看起来灰蒙蒙的,像是镀上了一层阴霾,细看之下有些惨白。
良久,我说:“这村子看起来很不正常。”
粟粟点头,说:“看起来有种阎王娶妻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然后眼珠子一转问道:“有没有兴趣就去瞧瞧?”
我问:“会惹麻烦吗?”
粟粟被我逗笑了,问道:“你说呢?”
我一时有些尴尬:“会……会吧。”
“那不得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怕麻烦?”说着,粟粟已经向村子里跑了过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追了上去。
进了村子,就感觉一股混合着泥土的凉气迎面就扑了过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四下瞅瞅,灰蒙蒙的天,四周的房屋上都插着一杆杆素白的旗子,迎风抖动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青石街道空旷,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和粟粟蒙头走着,脚下无声,静的令人发指。
哐!
一阵大风刮开了一扇房门,安静如斯,忽然发出的声响,吓了我们一跳,我和粟粟几乎同时向那扇门看了过去。
屋子里腾出了白气,飘荡在路面上,阻隔了前方的视线,我和粟粟只是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做出了决定,相继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听的咕嘟咕嘟水花翻滚的声音,屋子里弥漫着白气,隐约可以嗅到一些血腥味,这样的白气,按理说,是阻隔不了我们问道境修为的术士,但怪异的是,我和粟粟竟然像普通人似的,硬是在这屋子里,难以看清事物,于是我挥手生出一股劲风,将这些白气席卷着都冲荡了出去。
白雾一散,眼前就立马清晰了,隔着窗户有一个灶台,灶下没烧柴,却蒸着几屉蒸笼,冒着滚滚的白气。
粟粟艺高人胆大,先我一步走到灶台旁,伸手就掀开了蒸笼,接着,腾起了一股带着淡淡红色的白气。
粟粟低头一看,脸色顿变,呢喃道:“不好,真的是阎王娶妻,是血馒头。”
血馒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往蒸笼里一瞧,脸色巨变,心跳都加快了。
蒸笼里蒸着心肝肺,和一些断指,粟粟掀开蒸笼,大铁锅里放满了死不瞑目的人头,原来血馒头就是蒸人头,这些人头已经被蒸的通红,但是眼睛却瞪的很大,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应该都是女人,别提多恶心了。
这些人就是死,眼睛都合不上,可见其死的有多冤屈,水花翻滚,竟然腾出了一丝丝的黑气。
人死魂飞,残缺的脑袋携带不了魂,更无法附着怨气,即便如此,还是汇聚凝实成了清晰可见的黑色怨气。
可想这些人死之前的怨念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