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晓他只能保持这距离与嫣昔来相处,可是比起无法相见的日月,此刻已经足以。
“野生的岭马很是凶猛不逊,即使是厉害的驯马师都要用上个把月,没想到上官云轩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那匹岭马给驯得服服帖帖。”
看着曹嫣昔眼中的那抹名为自豪的笑意,东方锦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
想起他曾经也送过嫣昔宝马,不过最后上官云轩用来自雪域的踏雪将其光芒给掩盖了。
他到底是没有找到比踏雪更好的马,索性这事也就放下了。
“南远凌听说此事后却坐在家里不动,等着上官云轩上门,而上官云轩一连十数日都没有上门。
半个月过后,南远凌差人去上官云轩的住处打探消息,没想到上官云轩人早已经走了,只留下庭院里的家奴。
问起那能作为种马的岭马之事,家奴答早已经被宰了吃了肉了。”
曹嫣昔听到此处不由得大笑起来,想起上官云轩命人将千金难得的宝马给宰了吃肉,将会惊吓了多少人。
这事也只有上官云轩能做得出来。
东方锦别过头躲开了曹嫣昔眼底的那一抹聚集了思念,喜悦的光芒,继续说道,“后来的结局就是南远凌主动去信要求接手药草堂在南岭的事务,后来就这样一直做了下来。”
曹嫣昔止住笑,眉眼处还是藏不住的笑意,“没想到南远凌倒是个不服输的倔脾气。”
知道马被吃了,打赌的物事都已经不存在了,按理说南远凌完全可以毁约,将一切推翻。
从头自尾,上官云轩训服岭马的过程南远凌都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说而已。
可是南远凌就是个倔脾气,即使是只听说上官云轩将马驯服了他都不会毁掉约定。
而上官云轩杀马的事情算是彻底激怒了南远凌,上官云轩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他都说杀就杀,南远凌即使有大才华又如何,不服管教一旦惹怒了上官云轩也不得好下场。
而南远凌却是偏偏要硬着来,也许他此时退一步不再理会上官云轩,从此也不过问药草堂之事,上官云轩也就看在孙家的份上,就此作罢了。
可偏偏南远凌不信邪,一定要在上官云轩眼皮底下做事,而且还将事情做得有条不紊,妥妥当当。
且完全是不受指令的在做,自己觉得如此做合适就行。
“确实如此,南远凌确实有一股文人的执拗劲儿。原本他还在偷偷窃喜交给上官云轩一个大麻烦。
因那岭马的‘岭’与他的‘凌’读音相似,如果上官云轩将岭马驯服后带回到玄皇,由其繁衍后代,那么对南远凌有侮辱之嫌,南远凌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推脱南岭总领之事。
然而上官云轩将马杀了后,南远凌反而中了上官云轩的计策,一心一意的担负起南岭药草堂之事来,生怕出了差错令上官云轩低看。”
曹嫣昔微笑着点点头,这一出计策可谓是将南远凌的心思算到了极致,上官云轩可真会玩,那马杀了吃了真是怪可惜的。
东方锦不再说话,满脸笑意的看曹嫣昔在静静品味这个故事,真希望以后能多有这般平和宁静的清晨。
只是短短聊一聊一些趣事,就是他极致的幸福了。
二人一时都在沉静,暖暖茶香在他们周身晕开,竟然有着别样的趣味。
听着脚步声走近,曹嫣昔抬脸冲着东方锦笑笑,站起身来与东方锦告辞,浅若专门找到这里,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东方锦眉眼含笑,眼底有些几分掩饰不住的失落,站起身来将曹嫣昔送到了门口。
浅若站在门口,见着东方锦行了礼,迎向曹嫣昔询问的眼神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王爷来的信,刚刚到的。”
曹嫣昔的心不由得一阵雀跃,接过信还未离开东方锦的帐子就将撕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
簇新的信纸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一切安好,勿念!切记珍重!
一瞬间似乎神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曹嫣昔保持着看信的动作足足愣了一分钟。
直到浅若不安的拽动她的胳膊,曹嫣昔才回过神来。
心思一时间恍惚不定,全部都集中在了那短短几个字。
还记得清楚,她每一次与上官云轩分开后,平日里不喜多言的上官云轩是如何如同碎碎念一般将每一件事情都写得仔仔细细,因为此她还曾经笑话过上官云轩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可是有一天上官云轩的来信真的只剩下这不痛不痒的几个字,她心里忽然间的空落落的失落起来。
那自东环镇就出现的不安此时又变得分外清晰起来,上官云轩在信尾说要切记珍重,这样的信确定是要她珍重吗?
曹嫣昔将信纸紧紧拽在手里,拖着脚步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浅若不知道信里都写了什么,可看王妃的样子就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与王妃的事情她向来插不得嘴,因为她是王爷派来的人,有些话即使是出自自己的心里话,可也不管随便表达,生怕造成王爷与王妃之间的误会。
她们的后面东方锦目光悠长的看着曹嫣昔,只能长长的轻叹。
有些事情也许早已经注定,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会拼尽一切来护嫣昔周全。
上官云轩有她爱护嫣昔的方式,那么他也不会令曹嫣昔被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