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先生有何不满?”徒单长河扫了柴平一眼,淡淡的问道。
自从南征以来,徒单长河便与柴平等人有几分互相看不过眼。
不过这也是正常。
如果他俩惺惺相惜了,那么睡不着觉的就该是金主完颜亮了。
柴平语气平静的说道:“法海是我佛门高僧,修炼千年,神通法力强大无比,非常人可及,一般的妖孽根本近不得身,结果先是被封舟三言两语给说的一念入魔,随即又被封舟三拳两脚给诛杀,身损魂灭,但是我佛门上下,却无法说出一个不是来。此人威力,岂是寻常可说。”
“呵呵!”徒单长河冷冷一笑:“柴先生不必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封舟小儿虽然实力了得,但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建立的全真教时日尚短,根本无足轻重,你我两家出手,压也压死了他。”
“但愿如此!”柴平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完颜亮哈哈大笑:“两位爱卿不必争执,依朕所见,我大军只要踏上长江南岸,佛寺道观都会闭门观望局势,封舟有心召集众人,只怕没有人会随之。”
他顿了顿,傲然道:“绍兴和议之后,南人一向养尊处优,耽于逸乐,武备不修;而那些道门和佛门之间更是倾轧不休,朕对江南官兵,根本不屑一顾,唯有封舟一人,令朕忌惮,所以需要诸位爱卿精诚协作。”
徒单长河便与柴平对视一眼,一起躬身施礼:“陛下放心。”
看到两大高人在这个层面上达成一致,完颜亮不由得一阵喜悦,他一招手,纵马冲下山坡,来到众将面前,一时间意气风发,口中吟出一篇旧作:“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说完,看到众将军钦佩的样子之后,他仰天一阵长笑,充满得意之情,畅舒一口蕴在心中的豪情壮气,道:“诸位将军,朕打的是王道之战,平定南方后,南朝之人一律酌材而用,赵构可为司乐监,张浚为司农监,若是封舟能够侥幸不死,朕也可以封他一个祈福使,为朕做点事情。”
“哈哈哈……”
众将听了,无不哈哈大笑。
他安排的那些职务,可以说是对南方君臣大大的凌辱,而且是比虐待赵佶父子更高级的虐待,众将军自然凑趣大笑。
“锵!”
?完颜亮掣出佩剑,正指刚从东方地平线升起的朝阳,然后再往南稍移,似乎那一剑所至,正是宋国行在临安,大喝道:“我军必胜!”
????众将纷纷拔出兵器,一齐轰然应喏。
“大金必胜!陛下万岁!”的呼叫,先起于护卫四方的众将和禁卫军,接着波及整个淮河南岸,以万计的战士高声呼应,喊叫声潮水般起伏澎湃。
延绵不绝,前不见队首、后不见队尾,由各式兵种组成的大金军队,浩浩荡荡往南方的方向开去。
待他们打过长江,攻克临安,胡人将第一次彻底占领中国,女真族将成为最高贵的统治者,而中原汉族将失去最后的根据地,全体沦为亡国之奴,变成被入侵外族统治的臣民。
……
而金军兵峰所指的采石,宋军士气却是一片低迷。
当时,宋建康府都统制王权因无能被罢官,所部一万八千人刚退至采石,接替王权的将领李显忠尚未到任,军无主帅,士气涣散,人心惶惶。
太平州,距离长江采石不足百里,一行数千人的宋军队伍停下了行途,负责督视江淮军马的知枢密院事叶义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只觉得胸中的闷气愈加强烈。
再过百里,就是采石,哪里有一万八千宋军,可同时也有十万金军迫近,
那可是横扫江淮,金主完颜亮御驾亲征的金国军队啊。
我宋军兵无战心,怎么抵抗得住啊!
想到这里,叶义问的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他死活不敢命令队伍再往前走了。
可是若不往前走,难道要回去吗?
回去也是杀头之罪啊。
金军势大,难道要屈膝投降?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太没节操了?
再说了,那个法力通天的封舟封真人还在军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