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回来的第二天,才刚开店,齐欢欢便飘了过来。她刚下夜班,脸上已经水肿得如同被泡发了的面团,眼珠子里还满是血丝,画面神似午夜末班车中的女主角。
袁佳木觉得她大概是疯了,“又加班了啊?”
“嗯,这个月老子被患者投诉了四十六次,扣了全额奖金,不多加点班的话,我到月底又要吃方便面。”齐欢欢边喝樱桃果汁边用冰块敷脸,顺便斜睨着袁佳木,“你昨天怎么闭店了?”
“带小树去秋游了。”说完袁佳木咳了咳,嗓子有些难受。
大概是感冒加重了,真是不妙。
齐欢欢朝店外正整理大花瓶的沈良铭挑了挑眉,“你那超人气店员呢?”店长不在,店员总不能也不在吧。
“……阿晋跟我们一起去的。”
齐欢欢瞪眼,“尼玛奸.情!你不是要包养小白脸吧?”
袁佳木正在剪刺,闻言差点扎到手,“想包养他的人,排队都要排到东民主大街了,轮不到我。你怎么知道我们昨天闭店了?你来找我了?”
别看齐欢欢平时有模有样的,在家里却是典型宅女加抠脚大汉,有条件的话,她宁可在家里捱到馊了,也决不踏出一步。前年她因为阑尾炎手术死皮赖脸要请一个月的假,手术两个星期后,袁佳木去她家看她,结果在她家发现装了满满一大袋的空披萨盒以及肯德基外卖牛皮纸……
齐欢欢一脸忿忿,“我昨天去老友记买煎饼果子,谁知道菊部突然有阵雨征兆,我想跑到你店里应应急,结果你居然闭店,我只好求助于你旁边那家店啊,结果那家店老板居然跟我要十块钱的如厕费,水费和精神损失费,抠门的我见多了,极品抠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袁佳木愣了愣,“什么精神损失?”
“老子是拉肚子,动静大点情有可原啊。我就一不小心,那什么,音量大了一点点,我发誓真的只是一点点,然后,然后把他店里养的几只小鸡仔吓死了。”
袁佳木没好意思笑她,便随口问:“老友记旁边不是有公共厕所么?一块钱呀。”
“涨到了一块五了啊!这些挖社会主义墙角滋生泡沫经济的剥削者,我的人格不屈服,我的钱包也不屈服。”
“……”
从老友记走到树木花店将近要十五分钟,袁佳木都可以想象得到她一路狂奔到店门口砸门的凶狠样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齐欢欢深沉地叹气,“我回去补觉,对了,你真对你家店员没想法啊?”
“没有……”好像底气不足啊T T。
齐欢欢打了个大呵欠,也无心关注她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了,“既然是这样,你就快把店里的小房间整理出来,让你家店员入住吧,好歹你招聘上写着包吃包住呢。”
经这一提醒,袁佳木才把这事重新端回了心上。他刚来工作时,她都忙着教他一些店里的事宜,所以腾不出时间来给他打点住宿。当然,她不着急是因为他曾对她说过,他的房子还没退租,住宿的事可以等他退租后再说。
不过,她始终是生意人,不能对店员失了信誉,他没有退租是他的事,但她没有给他安排住宿就是她的问题了。
当初袁佳木盘下的这个店面,相中的就是它一厅两室还带了一个小后院的设计。如今许多非小区式的楼房一层都被改造成了铺面,所以普遍都有多厅多房的设计,袁佳木所在这一片几乎都是如此。这种多元化的店面租金自然稍贵,袁佳木考虑到囤货以及存放杂物需要用到一定的空间,所以即使贵她也咬牙租了。
她把库存间的杂物全都挪到了后院,全部收拾干净后,把沈良铭叫了过来。
“这个房间就给你住吧,就是有点简陋了。”
沈良铭看了一眼,虽然小,但很干净敞亮,地上的瓷砖被擦得发亮,里头摆了张简易的席梦思,旁边还有旧木桌,台灯以及小巧的衣柜。
她还细心地在木桌上燃着香油烛,来驱散房间里陈旧腐坏的味道,令他惊讶的是,那香油烛燃出来的,竟然是苦楝花的香气。
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袁佳木忙问:“不喜欢吗?”
“没有,很好,”他转头看她,目光微漾,“你忙了一早上就是在准备这个?”
“是呀,总不能拖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