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佳丽要见我,所以你才对整个牢狱下了蛊术?”
不然只是为了余水的话,以余菲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带走余水,就算得控制狱卒,她也无需将下蛊的范围扩散到整个县牢。
余菲美丽的脸上无可奈何的神色更深,像是一位宠坏女儿的母亲:
“九年了,这是佳丽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
所以,不能拒绝。
即便这得绕一个很大的圈子,也有可能自招麻烦。
阴十七道:“那是因为九年来,你从来都不在佳丽的身边。”
余菲僵了下,但很快恢复,她转过头去,提步就走:
“跟上,倘若没有跟上,小水,你可以把她劈晕了,再带上。”
真是暴力。
劈晕虽然不致命,但醒后后颈还是会很疼,且不舒服。
阴十七明智地选择跟上。
到了金圣洞,在洞口并没有见到余佳丽。
进洞,直到重新见到熟悉的石屋。
阴十七明白了,余佳丽就待在石屋里。
一路没有见到过展颜,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不禁让阴十七猜着,展颜是不是回县里了?
也不知道肖班头能不能听得懂她的暗示,有没有去找展颜求证她所说的话?
倘若能,展颜应该很快就能到洞里来;倘若不能,那在展颜往返一回水月村与县里这段距离的时间里,她将是孤身作战。
余菲一按圆石机关,熟悉的石门开启的声音落入阴十七的耳中,在完全开启之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佳丽……”
余佳丽本来犹豫着、迟疑着、期待又害怕地站在石门前,咬着下唇看着阴十七,就是没能将满肚子的话说出口。
而阴十七这一声唤,无疑是结束余佳丽所有负面情绪的灵丹妙药,她瞬间落下泪来:
“阴哥哥!”
阴十七想跨过石门,伸手想抹去余佳丽脸上的泪水,但就在突然间,她被身后的余水一手带后,然后余水与余菲很快前后进了石屋,而石门则在迅速落下。
她怔愣着。
过了几息后,她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了余菲说的“所有人”指的是谁!
阴十七拍打着已完全关下的石门:“佳丽!佳丽!余菲,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打开石门!你不能这么做!”
拍打喊叫无果,她又去按圆石机关。
但这回圆石就像只是一块摆饰一样,毫无作用,石门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余菲的声音自石门后传了出来:“阴十七,你快走吧,我答应让佳丽见你最后一面,现在见到了,我与佳丽,还有佳丽的曾外祖母,当然还有杀了叶郎的余水,我们将殒身于此,灵魂永不离开!”
还未待阴十七反应过来余菲话中之意,一股热浪自石门后透出,就像一块高温得能融化一切的石壁,她不自觉地被热浪逼得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宛若鬼门关之门的石门。
在一片热浪中,阴十七没有动,没有离开,而石门后再次传来另一个声音:
“阴哥哥,你快走!快点离开!母亲不仅放火烧了石屋里的一切,还下了咒术,这金圣洞很快便会崩塌,永埋地底!”
恍惚中,阴十七好似还听到余佳丽最后放声的大喊,稚嫩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蕴含了她所有的柔情:
“阴哥哥,佳丽下辈子嫁给阴哥哥,当阴哥哥的新娘!”
阴十七泪在这一刻滑落:“不……不!”
她想上前,她想去推石门,尽管那扇石门已烫得能融掉任何东西,包括她的手。
可她还是迈步上前,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推。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余佳丽死在这里,即便余佳丽已经活不长了,可不是还有七七四十九天么?
为什么要提前呢?
不能!
不能啊!
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也许还有能救回余佳丽的法子啊!
怎么能放弃?
怎么能放弃!
就在余菲带着余佳丽、余水三人陪着躺在棺椁里的余珍绘,放火**于金圣洞石屋内之后的夜里,县牢里也发生了一场大火,到底是哪里走的水,事后谁也不知道。
只知道最初走水的地方,是关着余德海父子的牢房。
吕典吏说,是他告诉了清醒过来的余德海,也并余菲、余佳丽、余水已死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父子三人,连余菲为什么要带走余水的原因,他也说了。
问吕典吏为什么要这样做?
吕典吏说,这是余菲交代的。
余菲说,死便死了,虽不想让余德海亲眼看着她带走余水,但是她亲手夺走她自已、余佳丽、余水三人性命的事情,她却不想瞒余德海,她让吕典吏听到她已死的消息后,便去如实地告诉余德海实情。
余菲、余佳丽、余水,三人死了,由余菲亲手埋葬于金圣洞里,再崩塌到地底下去,永不见天日。
那一日,山上突然轰然作响,惊得守在水月村里的所有衙役心头一跳,水月村的所有村民也皆跑出门,跑到村尾去,看着山上金圣洞所在的方向,那接连而起的轰隆声,及不断翻滚而起的浓烟。
那是沙土,也是飞石。
可远远看着,就像一幕乍然而起的烟雾。
肖班头看着这一幕时,嘴里不停念叨着:
“也不知道展捕头及时追上阴快手没?那发生崩塌的地方很像是展捕头追上去的方向啊!可千万别出事了!”
肖班头又在心中庆幸,幸好他有派着个衙役尾随在阴十七三人后面,知道三人是到山上去了。
本来受了肖班头指派的衙役是要继续跟上山的,但奇怪地只跟到了山下,便再也无法再跟,衙役只好跑回来,如实禀了肖班头。
肖班头一听,更觉古怪,不禁又多派了几个人到水月村的每个角落去找展颜。
余德海、余金、余木,三人也死了,由余德海亲手打的火折火,由余金亲手递上的干草,由余木添上最后的一把干草,熊熊烈火瞬间燃起,浓烟很快让牢狱里的所有人大声嚷嚷起来。
这其中包括了狱卒与囚犯。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让曾品正看在了眼里,他身边仍坐着乖宝宝李世宝。
牢道上的狱卒都在救火,但时值半夜,待人全都清醒过来并快速救火的时候,一切已然来不及。
火势没有继续蔓延扩散,也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只恰恰死了余德海父子三人。
似是冥冥中注定,又似是无形中有一只手控制着。
反正死了,被烧成了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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