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在一定时间内将熟睡的池清唤醒,睁开眼,首先跃入眼帘的不是刺眼的光线,也不是房间的摆设,而是那些出现在眼前的黑色发丝。池清皱起眉头,直直的看着此时正窝在自己怀里的白沫澄。或许,更加准确的说法是,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白沫澄。
池清知道,自己的睡相并不算好,因为睡眠质量差的原因,她经常会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眠。即便有药物辅助,睡眠中的她也会乱动。在过来之前她故意没有吃药,目的就是不让自己睡得太熟,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一向警惕性极高的自己竟然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不可预知的人身边,那么安然的陷入深眠。
想及此处,池清把视线落在白沫澄熟睡的脸上,心里是一阵阵后怕。如果对方想要在昨晚对自己下杀手或是逃跑,只怕早就已经得逞了。
不愿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池清懊恼的皱起眉头,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时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十点,这样的发现让池清诧异。只是,更令她抑郁的,却是现在这个仍旧在自己怀里安睡的人。
快到中午,白沫澄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是像一只冬眠的小动物那样蜷缩在自己怀里。被她压住的手泛起酸麻,池清却并不想抽回来。她发现,自己竟是格外享受这种感觉,当然,也是怕自己乱动会吵醒白沫澄。
无奈之下,池清只好不动声色的去打量怀中人,顺带欣赏她的睡相。不得不说,白沫澄的睡姿和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平日里,她是疏远而淡漠,不喜与他人靠近的。然而,睡着的她却是既没有安全感,又渴望能够和人接触的人。这点,只是看她睡觉的姿势和她拽着自己睡袍的手就能猜得一二。
“嗯...”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注视,那个熟睡的人轻哼了一声,把身子蜷缩的更紧。这时的白沫澄就像一个为了赖床而和母亲撒娇的孩子,凭添了几分难得一见的可爱。
凝视她白皙的睡脸,微启的唇瓣,池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竟产生了一种想要去亲吻白沫澄的冲动。这样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池清甚至来不及去想原因,就忙着将这种想法除去。她猛地伸出手把窝在自己怀里的白沫澄推开,同时也惊醒了对方。
要说此时的气氛,恐怕只能用尴尬来形容。刚从睡眠中转醒,白沫澄的双眼还带着层层薄雾和困惑,一向淡然的眸子多了几分她这个年龄特有的纯真,看上去就如同一个从未经历过任何痛苦的女孩一样。
“对不起。”过了许久,白沫澄才弄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想到池清昨晚告诉自己不要靠近她的话,她低声向对方道歉。
“嗯,梳洗一下,下楼。”
池清说着,再不看白沫澄,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而后者则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自己该是又让她厌烦了吧?池清明明是不喜欢自己靠近她的。可是,她还是越界了。
毕竟,她对□,是那么强烈。
看着旁边那个空了的位置,白沫澄第一次选择了赖床。她倒在池清睡过的地方,将她的枕头抱住。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接触,她也能够闻到对方残留下来的气息。终是克制不住,白沫澄沉迷的将脸贴在枕头上,轻轻的在上面蹭着。最后,抚上自己的唇瓣。
“清...”
过了许久,直到身体因为赖床而再度泛起睡意,白沫澄才强撑着仍旧无力的身体起来。走进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自己,心里多了丝欣慰。经过两次的输液,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像是健康人那么红润,却也不是惨白的吓人。
做过简单的洗漱,白沫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觉,有些为难的房间里徘徊。池清要自己下楼,可是,她除了这件衣服,便没有其他适合的衣衫。白沫澄不知道池清要自己下去是做什么,可是,要她再穿着这件单薄的衣服下楼,她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这件衣服,有些太暴露了。
“白小姐。”就在白沫澄犹豫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开。白沫澄说了请进,便看到上次那个为自己拔针的女人拿着几个黑色的兜子走了进来。她看到自己并不说什么,只是把兜子里的东西摆在床上。其中,有贴身的内衣内裤,也有夏季穿的外衣和鞋子。只是,不论是什么款式和类型,颜色大多都是自己喜欢的白色,或其他一些淡色。
白沫澄对女人说了声谢谢,直到她离开后,才走到床边去看那些衣服。哪怕白沫澄的性格淡然,但她到底也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就不会不喜欢看衣服。更何况,那个让她在意的人,还在她身边。
白沫澄早就发现,曾经在这个别墅里工作的佣人都被换成了保镖。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以前只专门负责管理这个别墅以及池清的安全。如今,还要担任起一些零碎的小事,比如,买衣服。
白沫澄不知道池清为什么要遣走所有的佣人,但她明白,池清这样做,必然有她的理由。这样想着,白沫澄拿起一件件衣服查看着。毫无疑问,这些衣服都是池清告诉那些保镖为她挑选的。看着那些颜色不变,却成熟许多的衣服,白沫澄只觉得心里一暖,几乎要被这种满满的幸福感刺激到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她只是想要池清的注意,池清的一点点疼惜和关爱。也许,她最渴望的那份感情是池清这辈子都不能给她的。但是,白沫澄不在乎。因为她明白,那种感情是错的,既然如此,就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份痛苦和惩罚,不牵扯到池清一丝一毫。
最终,白沫澄还是选了一件白色长裙穿在身上,外面又披了一件单薄抹茶色披肩。因为某些位置的伤,她还是不能穿内衣,只好把它们收起来放在衣柜里。看着内衣上精准的尺码,白沫澄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两只白皙的小耳朵隐隐泛起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