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叡拿起三个小瓷瓶,分别闻了闻,他的脸上露出了异色:“这是酒?”
王衡点头道:“阿父说得没错。”
王叡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佳酿?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酒,酒香浓烈,只是闻一下,就让我颇有醺然之意啊!”
王衡微笑着拿过一只酒杯,先将一蒸酒倒了小半杯,示意王叡尝一下,王叡也是一个好酒之人,平时喝酒都是以斗计,今天见到了如此好酒,当然忍不住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王衡又依次给王叡倒了小半杯二蒸酒和三蒸酒,王叡分别喝了下去。
将三种酒都喝掉之后,王叡的眼神越来越亮,由于是初次喝到高浓度的酒,还有一些不适应,他的脸上也有一些泛红了。
“世间竟有如此佳酿?叔平,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酒?你这酒还有多少?难道就这么几瓶了?”
初次喝到高度酒的激荡,加上一些微醺的酒意,让王叡也失去了一州刺史的沉稳,一迭连声的向王衡发问,还眼巴巴的盯着那几个瓷瓶,似乎想要一快朵颐,却又生怕这些酒喝完了就没有了。
王衡恭敬的道:“阿父,这种酒有的是,你不用担心喝完,不过此酒酒性甚烈,阿父不可多饮,多饮则伤身。”
王叡听了王衡的话,放下心来,他拿起三蒸酒的酒瓶,又倒了小半杯,这一次他不再是一饮而尽了,而是慢慢品尝起来,一面品尝还一面赞叹道:“此诚世间少有之佳酿也!”
等王叡将这杯酒喝完,王衡问道:“阿父,这三个瓷瓶里的酒,你觉得怎么样?”
王叡回味沉吟良久之后道:“这三种酒,皆为我平生仅见之佳酿,应该出自同源,为稻米所酿,不过也有一些不同之处,此酒酒性最烈,此酒次之,此酒再次之。”
王叡一面说,一面依次指着三个瓷瓶,指的顺序正是三蒸、二蒸、一蒸酒。
王衡点头道:“阿父果然深通酒道。”
王叡道:“此酒究竟从何而来?”
王衡于是向王叡讲述了他用蒸馏之法得到这些酒的过程,王叡不禁问道:“此种蒸馏之法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叡推说自己曾经在一本杂书里看到过这种方法,这一次有空闲时间就试了一下,没想到就成功了,反正王家的竹简堆积如山,王叡再想找到王衡所说的杂书已经是不可能了。
按理说王衡这也是一种不务正业之举,不过王衡每天的功课都能够按时完成,所以王叡也不以为意,只是告诫了王衡一句,让他不要本末倒置,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中。
王叡在来荆州之前,是琅琊王氏的族长,因此于经济一道,他是十分精通的,今天听了王衡所说的蒸馏之法,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
王叡又细细问了蒸馏酒制作的具体方法,很快便算出了这几种酒的成本,一蒸酒的成本大概在每斗数百钱,二蒸酒每斗成本近千钱,三蒸酒每斗成本更是超过了千钱,这个成本当然是巨大的,可是王叡深知那些名门土豪的消费能力,这些酒的价格再加个十倍也能卖得出去。
至于这些酒标上高价会不会对黔首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王叡则没有什么忧虑,这些酒成本如此之高,本就不是给老百姓们饮用的,只有那些土豪名门,或为满足口腹之欲,或为面子,必定会对这些酒趋之若鹜,而且越贵的酒他们越会买得欢,赚他们的钱,王叡可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心中有了定计,王叡对王衡道:“叔平,这蒸馏之法切勿泄露出去了。”
王衡点头道:“孩儿省得。”
王叡又微笑道:“叔平,这些酒既然是你造出,那么你就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王衡沉吟良久之后,抬头对父亲道:“阿父,此酒既然是在武陵问世的,以孩儿之意,不如就取名‘武陵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