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王衡安排手下为沙摩柯两人用了最好的伤药,衣食住宿也安排得无微不至,他每天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也会亲自到沙摩柯的住处去嘘寒问暖,拿出了所有的笼络手段,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正眼看一眼那位蛮人少女。
沙摩柯虽然是黑虎寨主之子,可是山寨里的生活条件怎么能和这刺史府里相比?他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而现在他也知道了王衡是刺史之子,虽然他不明白刺史是个什么身份,可是也知道是个大官,王衡这可是折节下交啊,这让他涉世未深的淳朴心灵里充满了感激。
再加上王衡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恋人木玲的任何兴趣,这让沙摩柯对王衡的戒心完全消散了,短短几日之内,他就把王衡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对王衡言听计从,无话不说。
这个成果让王衡十分满意。
而这段时间,王叡派人去州中征辟贤才的事情也有了结果,结果是有喜有忧。
王衡一共向王叡推荐了十一人,可是这一次应征而来的只有三人,分别是南阳黄忠、南阳张机和长沙桓阶,而其余八人要么是婉言谢绝了征辟,要么就干脆连使者的面都没见,让使者吃了闭门羹。
这天晚上,王叡又将王衡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现在他能够商量的人也就只有王衡一个人了,从上次王衡向他推荐了这些人才之后,王叡也对王衡的才智越来越倚重了。
王衡进了王叡的书房,对他行过拜礼之后,王叡道:“叔平,前次你向为父推荐十一人,为父一一征辟之,可是却只有三人应征,为何如此?是否为父德望不足?”
王叡自己是一个对汉室十分忠诚的人,在他看来,只要是州郡征辟,被征辟之人就应该应征,就算有人不愿意应征,那也应该是少数,像这样征辟十一人,只有三人应征的情况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王衡心道,您可别把别人都想得跟您一样,一心为公,大家都是有私心的,不应征辟是非常正常的。
事实上,王衡对于这一次的征辟本来抱的希望就不大,在东汉末年,不少名士为了增加自己的名望,不应征辟是经常的事情;而一些名门世族的人,对于自己家族的事情看得比国家的事情要重要得多,对于应征也不大感兴趣;还有一些人性格不适合当官,只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应征;最后,就是一些眼光长远的英才,要择主而事了,在认可王叡这个人之前,是不会轻易应征的。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应州郡的征辟出来做官,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应了王叡的征辟,就成了他的属吏,要把王叡当成主上的,类似于君臣关系,如果以后无故离开王叡,那这个人的人品都会被人诟病,以后再想出仕可就难了,谁会用一个不忠诚的人呢?
王叡虽然是一州长官,可是这只是他的身份而已,他这个人的才干如何?能不能成事,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贸然认下这个主君呢?
这一次能有三人应征,王衡已经很满意了,特别是黄忠和张机的应征,更是让他又惊又喜,黄忠是这年代第一流的将才,而张机的医术也是天下少有,这对王衡今后的事业将会有巨大的帮助,而桓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政务娴熟,在现阶段将是王叡有力的臂助。
当然,这三人能够应征,也不是偶然的,之前王衡认为最有可能应征的也正是他们几个,黄忠、张机、桓阶三人都以忠义著称,家境都很一般,不算是高门大族,而且在现阶段,他们也没有多少名望,州刺史的征辟,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有一些受宠若惊了,他们应征是非常正常的。
当然,这些话王衡不可能对王叡和盘托出,他稍一沉吟之后道:“阿父,当此乱世,主择臣,臣亦择主,是故不应征辟之事屡见不鲜,不足为怪,风气如此,并非阿父德望不足。阿父当效古人礼贤下士之风,再三征辟之,尤其蔡瑁、蒯氏兄弟、庞德公、黄承彦等数人,皆为天下名士,阿父可亲自上门延请,另可重用黄忠、张机、桓阶三人,以收千金市骨之效,久之州中贤才必定应者如云。”
王叡缓缓点了点头,其实王衡话中的未尽之意,他也是知道的。他虽然忠于汉室,可是并不代表他迂腐,对于当下的一些现状,他还是了解的。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王叡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