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叡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诚心诚意发出征辟,别人却不领情,这让谁都不好受,而他自己的性格也是很刚烈,别看他对王衡和一些跟随自己的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其实他和许多人的人际关系都处理得并不好,甚至让人觉得他无法相处,真实的历史上,他跟孙坚交恶便正是这个原因。而他的朋友也不多,只有一些同乡名士而已。
以王叡的脾气,对这些不应征辟的人,再有本事他也不想用了,幸好王衡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非常了解王叡的性格了,他从旁劝解,改变了王叡的心意。
也许真实的历史上,王叡的身边就是缺少这么一个能够劝解他的人吧?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叡对自己这个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才听得进他的话。
王衡又道:“阿父,自古才能之士,性格桀骜者在所多有,上位者须有容人之量,方能善用之。故孩儿劝阿父不计前嫌,诚心再三征辟州中贤才,后必有所报也。方今荆州一地宗贼横行,地方不靖,阿父虽才能出众,还须多多征辟才能之士以为臂助,方可使州中大治,阿父不可不察!”
荆州的现状,王叡当然也是清楚的,虽然黄巾在荆州为祸不烈,可是各地地主豪强以宗族名义聚集起来的武装势力层出不穷,横行霸道,为害乡里,再加上蛮人与汉人之间关系闹得很僵,蛮人起事频频,这都是严重影响荆州地方治安的因素,当然,也是王叡真正掌控荆州的最大阻碍,王叡虽然自负才能出众,可是也知道,他一个外来人,没有本地的才能之士襄助,想要平定荆州是千难万难的。
“叔平,为父明白了。”王叡点了点头,转而道:“听说你那里这些天住进了几个蛮人?”
这件事情王衡本来就想找机会告诉父亲,现在父亲问了起来,他便原原本本的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王叡。
王叡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听完之后,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曹家父子,无法无天,残民以逞,吾必除之!”
王衡道:“曹家父子确实可恶,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急于求成。”
王叡知道王衡的意思,曹寅背后的张让、赵忠现阶段确实还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如果贸然弹劾曹寅,弄不好曹寅还没倒台,他自己就先倒霉了。
王叡心中愤懑,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他来当这个荆州刺史,还是颇想有一番作为的,现在的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他受到的掣肘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对付一个荆州治下的贪官污吏都要瞻前顾后一番。
王衡笑道:“阿父勿须动怒,曹寅父子,猪狗耳,不值一提。待十常侍败亡之日,阿父若要惩办曹寅,易如反掌也!”
听了王衡的话,王叡不由得来了兴趣:“哦,那以你之见,何时才是十常侍败亡之日?”
王衡道:“十常侍现下当然烈火烹油,如日中天,无人敢于违逆其意,不过他们行事不知收敛,倒行逆施,早已激起了不知多少人的痛恨。现在是皇上护着他们,等哪一天皇上护不住他们了,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以我之见,不出五年,十常侍必定败亡。”
对王衡的判断,王叡还是部分认同的,当然,王衡言之凿凿的说十常侍五年之内就会败亡,王叡并不以为然,当然,这并不怪他见识不够,当今皇帝刘宏不过才三十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谁又能料得到仅仅几年之后,刘宏竟然会暴毙呢?
不过王叡还是缓缓的点着头,他不想打击儿子的信心,毕竟王衡对整体形势的判断还是很有见地的,以他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判断力,王叡已经非常惊喜了。
王叡道:“叔平,此次蛮人之事,你处置得很好,既然那个少年蛮人身份不凡,也许荆州蛮人之乱想要彻底平定,还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王叡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一下子就看出了这次事件中对他们最有利的一面,看到了平定蛮人之乱的契机。
王衡点头道:“阿父,孩儿会妥善处置与沙摩柯的关系的,荆州蛮人之乱,必定会在阿父手中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