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将那两杯毒酒,赐给那两个不孝子,让他们自裁谢罪!”
跪在中间的夏慕,听得皇帝此言,浑身一震,急忙朝前膝行一步答道:“回陛下,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万万使不得啊,杨大人的折子我也是参与了的,杨大人的确没有受到二王指使,只是臣不满严阁老专权献媚,祸国殃民,理应为天下士子表率,为陛下清君侧!”
此话一出口,惊得众人反应不过来。
原来这杨继盛的折子,是宁远伯在背后参与的?
嘉靖闻得此言,阴沉的眸子一闪,看着夏慕,只见夏慕头垂得更低了。
朱希忠等人更是惊得说出来话,万万没想到杨继盛上折子背后居然有宁远伯的影子,这下事情可就麻烦了。
严嵩也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夏慕,他跟儿子看了一眼,眼中同时一笑,这可是夏慕自己送上门来的,都不用他们说话,夏慕就注定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抢着送死的人!
嘉靖皇帝踱了两步,先是一愣,随后更是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顿时给了夏慕一个窝心脚,将他踹翻在地,气喘吁吁的骂道:“你给狗奴才,妄朕还将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忠君爱国的不成?”
夏慕咬了咬嘴唇,猛地以头抢地,大呼起来:“国家养士二百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不杀奸臣严嵩,不以平民愤,不杀奸臣严嵩,不以创太平,不杀奸臣严嵩,大明必将亡国灭族!”
“够了,你给朕闭嘴!”嘉靖怒吼起来,黄锦急的忙在一旁连忙给皇帝打扇,心中却埋怨着夏慕,也不看时候,这个时候说那种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但罕见的,嘉靖皇帝瞧着夏慕连连磕头,又看了一眼老严嵩,这怒火不知怎么地就下来了,方才他被严嵩的话说得气糊涂了,此刻夏慕这么一闹,他反倒冷静下来,只见皇帝又变得气定神闲,走回龙椅上,看着跪着的夏慕问道:“这么说来杨继盛上的折子,你是知道的了?”
夏慕一听,松了口气,他方才也是拼了,如果不这么闹一闹,将众人目光从二王身上转回严嵩身上,保不齐他就跟着嗝屁了。此刻见皇帝问话,急忙回答:“登闻鼓敲得震天价响,奴才有不知的道理?”
“谁组织杨继盛来乾清宫下跪的?是你,还是二王?”
…………
“说!”
嘉靖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
三位大臣都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身子。这回轮到夏慕跪前奏事。
“回圣上,”夏慕嘎着嗓子说道,“奴才们谁也没有组织,只是为了皇帝,为了大明社稷,必须铲除奸臣严嵩。”
这话一出口,夏慕跟严嵩的那层窗户纸可就撕破了,只见严嵩也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老臣冤枉啊,圣上,你不是不知道夏慕叔祖夏言是被老臣告发的,这夏慕摆明了是公报私仇啊,一定是他跟二王一起合谋,让杨继盛前来进犯逼宫的。”
老严嵩又特意将“进犯逼宫”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夏慕见严嵩又将炮火对准自己,便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折子来,膝行上前,把书举过头顶说:“请圣上过目,这是臣死劾严嵩十大罪的折子。”
嘉靖接过这本用绵纸刷印的折子,只见瓷蓝封面的书签上,赫然写了两个魏碑体的大字:死劾。
这里面记载的都是严嵩的罪状,嘉靖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把这本折子随手往榻旁的矮几上一扔,厉声问道:
“夏慕,你呈上这本折子是何居心?”
夏慕连忙俯下身子,诚惶诚恐答道:“启禀圣上,臣没有任何居心,只是为民请命,为大明铲奸除佞”
“你也想跟杨继盛一样?”嘉靖心中暴怒不已,“你也反对朕修道不成!”
皇帝厉声喝道,夏慕无言,过了片刻,抬起了头,眼神万分坚定:“圣上——!今大明国将不国,北有元虏犯国,夺我河套,杀我子民,永平府昔日繁华之地,今日死尸遗路,哀鸿遍野,谁之罪过?南有倭奴进犯,屈屈一弹丸小国,昔日唐宗宋祖之藩国小辈,跳梁小丑,奴才一般的东西,今竟敢觊觎天朝宗主,谁之罪过?”
说着夏慕将头上的武冠摘下,满头青丝披发而落,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一语话毕,石破天惊!
嘉靖皇帝脸皮顿时抽搐起来,暴怒喝道:“你说朕跟汉文帝一样昏庸糊涂!”
“臣不敢,臣请去皇极门与椒山兄同跪,为大明王朝殉道!”夏慕报了必死决心,一头磕下,不等皇帝回话,褪下了紫色斗牛莽服,穿的一身白花花的懈衣,抬头挺胸的走出了乾清宫暖阁,大声笑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朱希忠见此,急忙跪下求情:“圣上息怒,光中只是一时糊涂,圣上开恩啊!”
老严嵩却是冷冷一笑:“圣上,这等目中无君无父的佞臣,臣请求皇上赐死!”
一话出口,更是天崩地裂,江河倒转!
朱希忠狠狠瞪了一眼老严嵩,却是心中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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